更衣室白炽灯管在头顶滋滋作响，于根伟攥战术板的指节泛着青白。44秒闪电破门的余温尚未消散，武汉闷热的空气里已弥漫着溃败的气息。Opta冰冷的数据刺破最后体面——津门虎全场跑动距离较赛季均值骤降12公里，射正率仅有28%创赛季新低。"我们像被抽走脊梁的纸老虎。"某匿名球员赛后自嘲穿透更衣室铁门。
记者们盯着空荡的发布席窃窃私语。这个素来温润如玉的男人，破天荒让媒体枯等十五分钟。当他最终落座时，西装下紧绷的肩线出卖了克制："足球不会说谎。"简短六字如同闷雷，发布会现场快门声骤密——从业二十年的老记者猛然抬头："上次见他这样，还是球员时代绝杀后脱衣染红。"
看台角落飘落的橘色围巾浸着汗渍，随队远征的球迷老赵攥着半瓶未开的矿泉水。"开场欢呼时瓶盖都拧开了，现在..."他苦笑着展示掌心的半月形指甲印。社交媒体监测显示，"于根伟下课"词条在终场哨后27分钟冲上本地热搜，又被"三镇远征军高唱《真心英雄》"的现场视频压了下去。
训练场上，外援萨尔瓦多第7次加练射门，皮球撞击门柱的闷响惊飞场边麻雀。助教透露总结会持续143分钟，白板战术图被擦出破洞。笔者注意到，当播放防守失误集锦时，三个年轻队员不约而同扯动护腿板绑带——这种肢体语言往往预示心理防线松动。
航班即将降落深圳时，于根伟突然起身走向经济舱。他的手悬在睡着的队员肩头两厘米处，最终只是调暗了阅读灯。舷窗外云层裂开缝隙，五月的阳光斜照在登机牌"5月1日"的字样上，像柄淬火的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