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七万片梧桐絮飘落在黄龙体育场的草皮上，浙江队球员胸前的黑纱被暮春的风掀起褶皱。记分牌定格在第9轮比赛开始前，青岛西海岸门将季家宝的指尖触碰到默哀倒计时牌边缘，金属铭牌在阳光下折射出十字星芒。这是中超历史上首个为外援举行的默哀仪式——29岁的刚果前锋布彭扎在异乡猝然长逝，他的34号球衣永远悬挂在替补席上方。
"他跑动的轨迹还印在草皮上。"主教练乔迪的瞳孔在墨镜后收缩，西班牙人用布满青筋的手指向西北角禁区，"上赛季他在这里完成过87%的射正率，比联盟平均高出23个百分点。"Opta数据揭示着残酷现实：这位场均冲刺12.3公里的锋线幽灵，如今化作电子大屏上渐暗的肖像。
客队队长田勇的喉结上下滚动三次，最终将队长袖标搁置在默哀仪式台。看台第三排，穿着刚果传统服饰的球迷团体点燃了34支蜂蜡蜡烛，融化的蜡油在塑料座椅上蜿蜒出刚果河流域的形状。某体育学院运动心理专家指出："这种群体性哀悼可能影响主队作战状态，他们过去三场在默哀仪式后的比赛平均失球达2.3个。"
笔者注意到替补席末端的巴西外援莱昂纳多，他正用球袜反复擦拭小腿上的刚果国旗纹身。当默哀结束的哨音穿透云层，浙江队10号弗兰克突然跪地亲吻草皮，这个上赛季与布彭扎完成过11次助攻配合的克罗地亚人，此刻的体温比平时低了0.8摄氏度。青岛西海岸教练扬科维奇在赛后承认："那个瞬间我听见看台在呜咽，或许真是34号在低空掠过。"